上圖:斗門老街。下圖:嶺南小食。\作者供圖
當新的一年來臨,也意味著這個專欄開設五年了。五年來,欄目記錄了所見所聞所感所想。五年說長不長,說短也不短。但近五年,世事環(huán)境工作生活變化之巨大,可能是我們所經歷的最為集中的一段時期吧。世界的、國家的大歷史,微縮到每個人身上,是無數(shù)個小歷史,或許從個體的角度,有時一時一事看似與大環(huán)境溫度略有偏差,但回過頭看,個體與大勢總是榮辱與共,苦樂冷暖同頻。因為我們就是時代時勢的一部分,我們與大時代密不可分。所以我始終對世事和人們抱有誠懇的善意。我也希望通過這樣一個小園地,記下我對這個世界的誠意。
香港是我這個欄目起筆的地方,也是我記錄最多的地方。她與我的故鄉(xiāng),一同成為這個欄目的主要敘事??途酉愀燮吣甓?,這一個與我非親非故語言習俗殊異的他鄉(xiāng),竟成了我永遠的懷想。也是念之不盡寫之不竭的“香”思之泉。每次我敲字落筆的時候,總要不自覺地想一下:這次寫寫香港的什么呢?
在視頻上關注了一個不知名的公眾號,是一個貌似內地在港工作/讀書的人在介紹香港的方方面面,與我所認知的香港并無更多深意,甚至說有點膚淺。但因為講的是香港,就格外關注了。他的視角永遠是坐在車上,沿途一路拍過去。那天刷到作者所乘坐的車從跑馬地經皇后大道一直到中環(huán)、西環(huán)西隧、再到九龍,灣仔的金龍雕塑、錫克廟、司徒拔道的小山和攀山轉角、律敦治醫(yī)院、紅燈籠高懸的利東街、高等法院、金鐘、舊立法會大樓、西港城、海旁高架橋……途經的道路高樓街景是那么熟悉,我一下子熱淚盈眶──還是所熟悉的那個香港,還是心目中那個香港,還是當年每天走過的那個香港。
我沒有想到僅僅幾個快速閃過的香港街景,就觸動了我的淚點。七年零六個月,二千七百三十六天的工作生活,見過了香港最美最好最溫情的一面,也目睹了最痛心的一面,如今統(tǒng)統(tǒng)成為我后半生的回味和思考。盡管當年苦心勞神,酸甜苦辣五味俱全,但我與香港互相陪伴的時光,而今都成了生命中冥冥的緣分,念念在心的難忘時辰。
我想,在這個欄目中,香港故事仍將是一個常說常新的話題。
母親終于到新加坡享受東南亞的溫暖了,讓我們可以不再為老太太硬捱江南濕冷的冬天而擔憂了。
陪小寶飛嶺南,出發(fā)前晚還想著把梭羅的《緬因森林》帶在路上看,臨走時匆忙就忘了。飛機上還有點懊惱,但一到嶺南,好吃的鋪天蓋地涌來,就顧不上其他了。小寶他們喜歡滿世界跑,歐洲、非洲、南美、東亞南亞,風景固然美不勝收印象深刻,但無一比得上大中華美食。每次回來最大的心愿就是嘗遍祖國各地風味,去嶺南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吃吃吃。同一酒樓兩頓廣式早茶,點心不重樣,然后走四公里盤山步道。潮州牛肉火鍋,主打一個鮮──食材新鮮,調味鮮美。在斗門老街露天百年粉面店吃柴火大灶手工湯粉,街邊人家的小貓淡定地躲過來來往往的電單車,鉆進騎樓下的舖頭。吃完來一瓶鮮榨甘蔗汁,鮮甜甘美。田野走一走,食還沒消,又近中午,既然來了,農家大酒店的蒸海鱸魚、爆炒禾蟲還是要嘗嘗的。我提前做了心理建設,年輕人在未見生禾蟲的前提下,對成了菜的禾蟲還能接受,命名“小鱔魚”,認為口感不錯。再一腳油門奔中山,站在路邊攤啃兩個神灣菠蘿當餐后水果。晚上在珠江邊漁村吃漁家海鮮,我們遺憾早來會兒可以觀落日。鄭先生說,沒看見落日,可以聽聽大海,聽濤敘話。
順德筱布樂私房菜館如隱世農莊,菜品是尋常食材,說不出哪里好,就是好吃,道道為味蕾盛享。廣州南園的菜品自是精致些,園中景色也是大家風范。幾日下來胃口滿滿,有點吃不下。小梁勸吃有一套,說回到M國就吃不到這么好吃的東西啦。果然努努力,啥都沒浪費。
此時的嶺南,風和日麗,夜涼如水,三角梅漫山遍野。夜晚的羊城,窗外廣州塔燈光璀璨,家人親朋小聚歡唱。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小寶唱歌了,如今她中文歌英文歌都唱得極好。小寶也說很久沒有聽媽媽唱歌了。這次回國特意網購了一臺家庭卡拉OK機,不惜萬里迢迢托運回去。有音樂陪伴,有小貓相伴,想想就開心。
二○二四年的尾聲,我們留給了親人,留給了江南故園,留給了美食佳肴,留給了溫煦陽光,留給了松弛和安心,留下了一個好時辰。二○二五年,也將接續(xù)這樣的溫暖平和,全年都會是治癒系好時辰。
二○二五,你好呀!